張雍攝影工作坊 #003「皮膚與襯衫之間的秘密」

“歐洲人說：「A hug is a handshake from the heart」──擁抱是心靈的握手。
在歐洲，人們喜歡擁抱，好友見面寒暄之前先開心地擁抱，家人之間那意味深長的緊抱…… 近距離感受彼此溫度與心情的擁抱勝過千言萬語，若以文字形容要加上驚歎號，只有那兩顆緊貼的心跳能鮮明地感受到。攝影其實很簡單，只需要一根手指，還有兩條腿，每個人都會拍照。但通常那些讓自己感動的照片，也都像是一個擁抱，不僅記錄了當下那個片刻的故事，同時也心跳加快並感受到攝影師在鏡頭背後與故事裡的人物那一次溫柔的擁抱。”
-《成為攝影師，你得從走路走得很慢開始》張雍文字攝影集 / (2013麥田出版)
　
　

2017 於學學白色空間舉辦 《左心房 / 右心室 – 張雍作品 2003-2017》個展期間與學學共同企劃了這個長達十年、分為「 十輯 」，預期將收納十個不同面向且主題各自獨立、核心概念始終如一的長期攝影工作坊系列 ── 不只是國內罕見的嘗試，這個工作坊更猶如自己的另一名「孩子」，透過一個世代的醞釀，我相信她將逐漸浮現出屬於自己的個性與樣子，透過每位參與者獨特的視野與生命歷程，十年的累積與持續追問，她準備向眼前這個越顯瘋狂的世界，以攝影或詩句作出某種誠摯的回應。

為期十年的工作坊是集體創作的「作品」。「時間」與「好奇心」是那宿命般約定好的母題 (motif)，更是一系列秘密集會的通關密語。

關於捕捉人物深沈與細膩的神韻，布烈松（Henri Cartier-Bresson）曾提醒：「攝影師要將相機放在被攝者的皮膚與襯衫之間」，那是再貼切不過的傳神比喻，那對於被攝者格外溫柔的體貼甚至親密 (intimacy)，更是攝影學校從來不會教你的事情。

在布拉格念書時，與指導教授，捷克資深攝影師 Viktor Kolář 的一次談話裡，老師突然聊起關於東方「面相學」的奧祕，他相信 「若是選對了臉，照片的戲劇性便自然成立……」。的確，近二十年歐洲拍攝的經驗也一再證明，來到了一定的年紀，人的性格與心境，或者說，那「內心的表情」，或多或少都會在臉上留下銘刻般的印記。相機觀景窗此時如同顯微鏡裡的那面放大鏡，清楚地標示出浮世繪與眾生相裡，那些看似共通卻也全然迥異的細緻紋理。

拍攝靜物風景或許讓人心曠神怡，而透過鏡頭素描人物的心情經常更需要勇氣，但這會讓人上癮 —— 從未見過兩個一模一樣的表情，皺紋的長度也從來沒有統一，拍攝人物時面對面的「confrontation」讓自己樂此不疲，更總是好奇陌生臉龐上所妝扮的猶疑、憂鬱，那些最具體的撲朔迷離…… 藉由觀察人群裡的諸多表情，自己也隨之放慢腳步並有機會重新審視當下的心境；按下快門的同時，星球上頻率接近的兩個祕密惺惺相惜，你更是心存感激 —— 陌生眼神裡邊那幅深邃的風景，讓你學會不再逃避自己內心的感性。

十年攝影工作坊第三輯「皮膚與襯衫之間的秘密」計畫與你/妳分享我如何靠近那些真實角色的心事、如何想辦法讓自己成為一張「白紙」，將各式各樣讓我打從心底好奇的人與故事透過影像或日記文字，在那張白紙上留下能再三比對的記憶插圖或提示。

除了實際經驗分享以及自己景仰的東歐攝影師 (Josef Koudelka, Antonin kratochvil, Viktor Kolář)、作家 (Bohumil Hrabal, Ágota Kristóf) 或電影導演們 (Béla Tarr, Krzysztof Kieślowski, Michael Haneke) 關於描繪「人 」的精彩作品觀摩與討論外，其實更好奇你/妳究竟如何透過屬於自己的方式來觀察並詮釋周遭人群的故事? 工作坊重點之一是學員們的發表與分享—— 我期待感受你/妳如何透過系列影像來編排一個你/妳心目中關於「人 」的故事。

「皮膚與襯衫之間的秘密」工作坊也將透過影像編輯角度、系列故事的邏輯來鼓勵你/妳嘗試不同角度與思維來重新編輯影像故事。我們將一起找出屬於每位人物、每則故事最獨特的氣質與故事細節最動人的呈現方式、不同敘事邏輯彼此呼應與衍伸的潛能等。若分別選擇透過展覽、攝影書甚或攝影誌 (photo zine) 等不同形式呈現，同一批影像素材，又該如何掌握媒材的不同特質來組織一個真摯的影像故事?

人們常說:「台灣最美麗的風景是人」。然而最讓我納悶也是多次聽見家鄉喜歡攝影的朋友們無奈地向我傾訴 —— 他們其實很害怕去拍攝人... 這正是「皮膚與襯衫之間的秘密」想與你/妳分享的第一個「秘密」—— 必須先忘記目的地，旅行才算正式開始，給自己一個機會透過尚未熟悉的方式去享受一段可能充滿驚喜的旅程。

能夠帶著相機近距離目睹每個人那與生俱來的獨特氣質、面對眼前生活時的態度與心事是福氣，即便是街角驚鴻一瞥的神秘眼神。那張照片通常只是另一段故事或友誼的開始，絕非結束。「皮膚與襯衫之間的秘密」工作坊將透過密集對話與實際嘗試，與你/妳分享那些我照片故事裡的「家人們」究竟如何隨著時間沈澱進而悄悄成為自己內在深沈至關重要的一部份。

「皮膚與襯衫之間的秘密」的主題是「人」。

衷心希望你/妳故事裡的主角或你生活裡重要的朋友與家人們也能透過這次工作坊一同感受你/妳對故事的好奇與認真。工作坊規劃於第四次 (3/28) 聚會時，所有學員將一同在學學空間舉辦一次「快閃展出」的影像故事分享發表，作為這回「皮膚與襯衫之間的秘密」工作坊為故事所擁抱的尾聲。我們稍後將一同討論這個快閃展出主題、影像內容挑選、編輯與展出形式，你/妳也將負責邀請親朋好友們於 3/28 傍晚和我們一起在學學，觀摩工作坊學員們的迷你展出、聆聽你/妳分享那些關於「人 」的秘密與故事。

期待 2021 年三月學學工作坊第三輯再聚!

張 雍　www.facebook.com/SimonChangPhotographer
Ljubljana, Slovenia. 30.12.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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